“啊？”

    重渊不曾想到，程伯伯竟突然想要收自己做徒弟，一时间，未曾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程咬金见他神色惊讶，先是一顿，然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，脸色一红，语气也变得古怪起来。

    “渊儿，这个......说起来你我武艺，都是你爷爷他老人家传授，要说程伯伯做你的师傅，这个也确实是有些不合适，不过......”

    重渊听到程咬金这样说，知道自己方才的反应让他生出了误会，急忙解释道：“程伯伯你说的哪里话，神策府乃是人族的大派支柱，程伯伯又贵为朝廷肱骨大臣，这世上也不知道多少人求其门而不得入，渊儿无知顽童，实在不曾想过自己竟然能加入神策府中，只是怕将来辜负了程伯伯的错爱。”

    程咬金听了哈哈大笑起来，他本来也不是小气之人，见如今重渊未曾介怀辈分，自然是高兴，他看重渊还是对他这安排有所不解，于是缓缓解释道：

    “渊儿，我也不瞒你，我之所以这样安排，虽说是为了人魔两族的大局，但是私底下，也是有着自己的一半私心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孩子讨喜，程伯伯虽然是第一次见你，但是就觉得格外喜欢。”

    重渊突然被他称赞，脸色一红，正张口不知道要说什么，程咬金笑呵呵的伸出手，拦住他的话头：“渊儿你也不必谦虚，老程纵横半生，识人见物不在少数，自忖还是有些眼力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一身武艺，际遇天资自然都是有的，但是更讨喜的是，你这孩子心思单纯，既不见倨傲，又不贪功利。

    而且你和我这一双儿女也不过初识，却肯伸与援手，这般古道热肠，若是用在朝廷，必定也能万民谋一份福祉。单凭这一点，程伯伯就万不该放你去自在散漫。”

    重渊听程咬金虽说是私心，但落眼处，还是心系朝廷百姓，不由肃然起敬，但听他这般夸奖自己，又浑身极不自在，于是苦笑一声，说道；“程伯伯，你再这般夸我，我怕是想不倨傲都难了。方才您说一半的私心，想必还有一半，乃是大有深意的吧？”

    程咬金见他这幅窘态，又是哈哈大笑起来，然后把手一扬，笑道：“哪还有什么深意，我方才说了，牛魔王所在意的，一不是他那个倒霉徒弟的生死，二也不是什么轩辕剑的行踪，他所在乎的，不过是他自己的颜面，他梗在嗓子咽不下去的，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口闷气。”

    老程的为人，他想必也是知道的，没有唐王的御令，我何苦平白无故的招惹他们魔族人，再者说来，单看近几年来，人魔两族的摩擦，有那一次不是他们魔族挑衅的。

    只不过这次他来我神策府逞凶，反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，栽在了你这个毛头小子手上，这让他面子上须不好看。要是我让人放出消息，说你本就是我神策府中的弟子，这般在别人听来，他牛魔王就不是败在你手里，而是在我神策府中吃了亏。”

    “哼哼，我神策府是何种地方，他牛魔王只带着一个弟子闯进来，能安然退走已经算是了不得，纵然吃了些小亏，也不至于遭人笑话，这样做来，就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台阶。”

    “再有你伤了他，他定会将你视作眼中钉，肉中刺，恨不得除你后快，普天之下，能保得住渊儿你这小命的地方不多，而我神策府恰是其中一个。”

    重渊看程咬金笑呵呵的，一脸江湖老油条的狡诈模样，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正义凛然。他嘴角一阵抽搐，不贵随即就又担心起来。

    “程伯伯，你这么做，难道牛魔王就真的不会在水陆大会时，前来捣乱么？”

    程咬金一连肯定道：“怎么不会，牛魔王知道你是我神策府弟子，那就铁定的一定回来闹事的，就算知道我的意思，不来闹事，那个暗伏在魔族的黑手，也一定不会让他顺心的。”

    重渊听程咬金说的如此笃定，忍不住一阵头大，这会子，他完全不知道程咬金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了。

    程咬金嘿嘿一笑，说道：“不明白？”

    重渊如实点头：“程伯伯，其实要我说，您不必为了我去和魔族为难，我本来就隐迹山林，这会子就算重新回去，也没什么的。我想牛魔王也不过是一时气愤，他寻不到我，时间久了，自然就放弃了。”

    程咬金摇了摇头，笑呵呵的拉住重渊：“渊儿，你这是不信程伯伯了？兵法讲‘上兵伐谋，其次伐交，其次伐兵。’又讲‘不战而屈人之兵，善之善者也。’你且想一想，我这般卖情面给他，牛魔王即便是抹不开面子，带魔族人打了过来，下手之时，是不是也会留几分情面？”

    重渊经他点拨，顿时觉得这般想法异想天开。又听程咬金继续道：“以目前情形来看，牛魔王来与不来，已经没有丝毫争议，但来与不来之间，还大有文章可做。他是实打实的带着怨气来，那对咱们人族，就大大的不利，我们要想从他最终，套出那个盘踞在魔族的别有用心的人物，也是大大的不易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若他能明白我给他留了几分颜面，依着老牛的性子，多半就会放水，那时候咱们人族三派聚集